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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大 人,我們別理那兩個只有皮粗肉厚是優點的蠢蛋。」連摔兩人的粱炫若無其事的拍拍手。從她的言行來看,不難看出她的地位在在場將軍中可謂是最高的。她蹲下 身,在面對城隍時,她冷淡的表情自然而然就轉為溫柔,「我等當然相信大人早已成熟獨立,但我等卻不像大人那般成熟。假使大人離開我等視線,我等就會擔心得 不得了。」

 

「就像粱炫說的,不成熟且離不開大人的是我等呢。」謝必安也柔聲說道。她的刻薄和毒舌素來只針對不相識的人,以及絕大多數男性,一旦和城隍說話,留下的就僅有似水柔情,「哪,大人,就當是遷就一下我等好嗎?」

 

「吾明白了。」城隍忍不住更加挺直身體,「成熟的吾一定不會輕易離開汝等視線……嗯?好像有哪裡不對勁?」

 

「沒有沒有,絕對沒有不對勁的啦!」范無救笑嘻嘻的說,嘴唇內露出一顆小虎牙。就像是要極力取信城隍,她轉頭看了看,忽地一把拉過仍是按壓著胃的長照,再撲上他的背,兩隻黧黑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,「大人,妳看長照的眉頭沒皺得那麼緊了,這表示妳的話抒解了他不少胃痛唷!」

 

「可是,吾怎麼覺得長照的臉色變蒼白了?」城隍遲疑地眨下眼。

 

「大人,那一定是光線關係才讓妳產生錯覺。」俊秀少年強笑著擠出話,隨即一扭頭,咬牙切齒的咒罵著,「范無救,妳是想勒死我嗎?放手……還不給我放手!」

 

「哈哈哈哈!我忘記長照你的脖子不像阿防和羅剎那麼堅硬了!」范無救跳下來,摸著後腦哈哈笑。她一笑起來,兩顆小虎牙看起來都更加的明顯了,「下次要不要我和必安幫你鍛鍊一下身子?說不定你的胃也就不會常常犯痛了呢!」

 

「心領,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五營兵將和三十六官將被妳們倆操練得不成人形。況且我相信我的胃疾,絕大多數皆是因你們……嗯?」長照驀地停下話,他蹙著眉地轉望向仍賴坐在地面、靠著門不起來的羅剎與阿防,細長的眼眸像是狐疑又像是在確認什麼。

 

「怎麼了,長照?突然發現我和阿防才是最適合待在大人身邊的人選嗎?」羅剎興致勃勃地問。

 

「夢話建議可以在夢裡說。」長照冷靜無比地駁回那荒謬的說法,他的眉頭還是沒有鬆開,「你們身後……」

 

「是不是有聲音?」謝必安輕挑柳眉。

 

長照看了謝必安一眼,這表示方才並不是他的錯覺。

 

「聲音?」阿防納悶地仰頭盯著身後門板,「這門後面的是……」

 

「是大人的三號書房。」粱炫的目光也是停在那對緊閉的門扇後。不光是方才,就連現在她也聽見裡頭有什麼聲音傳來。

 

「啊咧?這種聲音總覺得很熟悉耶。」范無救好奇心滿滿地豎耳聆聽。

 

對此發言,其餘五位將軍不約而同地默認。包括羅剎也仰高脖子,雙眼大睜,瞬也不瞬地凝視裡頭動靜越來越明顯的門扇。

 

因此,誰也沒有注意到城隍淡然無波的小臉飛快地閃過一抹「要糟」的神色

 

「粱炫,吾先把頭髮上的泡沫洗掉,吾一人即可。」說完,也不管粱炫有沒有聽見,城隍快步地就奔出房間。

 

「泡 沫?那果然是染髮用的泡泡染嗎?等等,城隍大人!」粱炫乍然回過神,這才瞬間想起自己居然把最開始的重要事情給忘了。好端端的,為什麼城隍大人無故要染 髮?「大人,請慢著!妳的體質特殊,即使染髮,兩天後也會回復……大人,請讓我替妳洗頭,以免不當水溫破壞妳的髮質!」

 

正當粱炫前腳剛追出房門外,房內驟然傳出山崩似的轟然聲響,間或夾雜著有人被掩埋的慘叫。

 

粱炫愣了一下,她停下步,反射性回頭觀望,冷豔的臉蛋乍洩訝然。

 

房間內此刻就像書海氾濫,各種顏色書皮的書幾乎把地板淹沒大半,而書海的源頭正是僅有一門之隔的書房。

 

那對原本用來作為分隔的門板,早已因為大量書籍衝出來的衝擊整個彈開。透過敞開的門口向書房一望,可以瞧見書房內的景象更加慘不忍睹。

 

那裡簡直像是用書堆起了大座小座的山。

 

如今書坍方了,才會演變成衝開房門淹至隔壁房間的景象。

 

「哎呀……」謝必安睜大美眸,掩嘴輕呼,「大人還真是改不了東西亂扔的習慣哪。不過書房不是每天都有人負責整理,以免這樣的情況出現?」

 

「這個禮拜負責三號書房的人是誰?」粱炫撫著額角,微微的嘆了一口氣,「長照,你那都有記錄對吧?」

 

「是。」長照伸出手,他的掌心上倏地浮現一本小書,小書瞬間又變化為巨大的書冊。長照只是閉下眼,手上的書就自動翻頁,直至某頁才停住,「這禮拜負責三號書房的人是……」

 

「那個,是我啦……」范無救皺著褐色的小臉,有些心虛地舉起手,「因為昨天、前天和必安跟兵將們拼酒,所以就漏了兩天沒整理,真的只有兩天而已!」

 

「但 是憑大人的功力,一天就可以毀滅半間乾淨的書房,兩天剛好湊滿一間。」長照收起記載各種記錄的書,苦著俊秀的面龐,看著災情絕對稱得上慘重的兩間房,覺得 胃又隱隱抽痛起來,「這樣亂丟東西的習慣,絕對不能讓大人獨自前往西方。萬一大人被淹沒在自己房間裡,那該怎麼辦才好?」

 

「在大人被淹沒之前,我們兩兄弟就已經被淹在下面了!」一隻結實的手臂猛然從書堆下探出來。

 

「不要若無其事的忽視我們被埋在書下的事實啊!」又一隻結實的手臂自書堆下伸出來。

 

「你們動作輕一點,別忘記你們可是銅皮鐵骨的,萬一傷到大人寶貝的書,該怎麼辦才好?」粱炫清冷的聲線帶有一絲責備。

 

從書與書的縫隙之間露出兩隻眼睛的羅剎和阿防互看一眼,一下不敢亂動。畢竟有的書因太過古老而紙質脆弱,承受不了任何摧殘的,但也不能叫他們以這個姿勢卡在書堆裡吧?

 

「無救、必安,妳們倆先幫羅剎和阿防出來。小心書,書角敲到他們腦袋也不要緊,反正不會更笨了,重要的是書不能有損壞。」粱炫冷靜下令,「然後你們四人一起整理書房和房間,我跟長照去找大人。」

 

「等一下,炫姐。整理的工作明明是范無救要負責的吧?」埋在書堆下的羅剎不平抗議。

 

「吵死了,笨狗。有力氣出那張嘴說話,不如省下來拿來整理書。」和范無救是工作搭檔的謝必安彎起紅唇,溫柔一笑,「我沒有嫌棄你們的笨蛋細菌太旺盛就該偷笑了,不過我會戴著口罩工作的。」

 

「哇!謝必安妳那張嘴巴真的很討厭耶。」埋在書堆下的阿防齜牙咧嘴,「這次可就真的不是讚美了。」

 

「夠了,耍嘴皮子的工夫可以省下。」粱炫輕拍一下雙手,「由我和長照去找大人,你們才會有福利。無救、必安,妳們想要大人洗髮的畫像嗎?」

 

「想要!想要!」范無救雙眼放光。

 

「請務必給我。」謝必安雙手交握。

 

「羅剎、阿防,你們想要大人染完髮後的第一手照片嗎?」粱炫又問。

 

「『拜託妳了,炫姐!』」羅剎和阿防立刻誠心請求。

 

粱炫滿意地點點頭,她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台小巧的黑殼相機,站至她身邊的長照則是手中出現一枝畫筆。

 

范無救、謝必安、羅剎、阿防看他們倆的眼神,就像在看著崇拜不已的人物。

 

在城隍府中,誰不知道粱炫的拍攝技巧最高,長照的畫技最好。幾位將軍們珍藏的城隍相關周邊,大多都是出自他們之手。

 

「很好,今夜子時再召開一次大人照片交換大會。」粱炫取出墨鏡戴上,「順便用誰的珍藏品最棒來決定誰會是大人西方之行的隨從。無救、必安,記得轉告另外兩位。」

 

「明白啦!」

 

「請放心交我吧。」

 

「很好,長照……不,副會長,我們走吧。」

 

「是的,會長。」面對粱炫的呼喚,長照沉靜頷首。

 

緊接著兩人並肩離開,在他們踏出房間的剎那間,一件雪白的大衣憑空出現,各自披蓋在他們的肩頭,衣擺飛揚,像是欲振的翅膀

 

大衣後背上,漆黑的絲線繡出了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,城隍命。

 

──城隍大人是我等本命後援會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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